秦酌寒入狱,叶同尘惊讶之余就是感叹,叹他有时有勇有谋,将人算计得团团转,又有时候做事鲁莽,谁敢往尚书府放火。
秦酌寒被关在牢里,不问世事,诏狱外头已经大乱,尚书令携群臣一同弹劾秦酌寒,要圣上处死他。
圣上瞧着案子上摞起来的奏疏,叹了口气。
要谁死都行,唯独不能是秦酌寒,各个封地的王爷已经在来京城的路上,若是这个时候秦酌寒出了事,其他封地王爷该如何想?
圣上一手按着眉心,面上有些发愁,“死罪可免活罪难逃!”
“来人,传朕口谕,重罚秦酌寒,要他写下忏悔书,昭告天下。”圣上沉声道。
别说是杀了秦酌寒,就算是他身上的这个侯位,他都是动不得的。
柳依棠从皇后那里听了圣上要重罚秦酌寒的消息,立刻差人去告诉苏绾。
秦酌寒进了诏狱,苏绾除了恼火就是害怕,可她却只能表现得冷静,现在整个候府都乱成了一锅粥。
若是这个时候她倒下了,那就真的完了。
杨夫人刚得到消息的时候,整个人如雷轰动一般,一下子病倒了。
秦老爷照顾在身旁,可面上的愁容是藏不住的。
“公公放心,我定将酌寒带回来!若他有闪失,我绝不独活!”苏绾面上有些憔悴,可神情决绝,透着一股子视死如归的劲儿。
秦老爷抬眸瞧着她,“若是酌寒出事,绾儿千万不要顾及他,咱们一家要好好活着。”他嗓音有些颤抖,别过头去。
苏绾没说话,只是朝着两人行了个礼,出了卧房。
秦言之得了消息,立刻去求往日的同窗好友,他的那些同窗里不少是朝臣。
当年因着他大哥是秦酌寒,是观定侯,那群人就如同狗皮膏药一样往他身上贴,如今候府遭了难,这群人就如同陌生人一般,他秦言之像是过街老鼠一般,都躲着他。
“我去进宫去求昭澜,言之你去大理寺门口瞧瞧,多带些银子。”苏绾冷声说道。
从秦酌寒进诏狱到现在不过也就仅仅过了一天一夜,可她却觉得时间无比的漫长。
秦言之瞧着苏绾冷静的模样,心里也稍许得到了些安慰,“好。”
“我定要踢你大哥求个公道。”
秦言之瞧着她离去的背影,心头有些酸涩,当年只觉得大哥是娶了个花瓶过门,而如今一桩桩一件件,都在一点点击溃他的想法。
这个女人要比他想的还要强大。
秦酌寒若是真的出了事,连累的不仅仅是候府,还有整个苏府。
苏长青在得知秦酌寒入了诏狱之后,立刻派人去给苏绾书信一封。
苏绾在马车上得空才打开信封,上头写的不是别的,正是让苏绾与秦酌寒和离,求秦家的一封休书,断了苏秦两家的关系,以此保全苏府。
“唯有你与秦家和离才可保全洛儿在宫中地位。”
这一句话就像是一把刀子,狠狠地刺进苏绾的心里,来回反复地绞着她的心。
一滴泪从眼角留下来,她用手抹去。
从前她曾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这个父亲保有着一丝希望,想着有朝一日苏长青也能像护着苏洛一般护着她。
可这始终都是妄想。
马车停在公主府的门口,她将信封重新折起来放进袖口。
苏绾下了马车,让商时予同她一起进去。
昭澜听着苏绾来了,立刻出门去迎,接二连三的事情,使得这个平日里不服输的女人成了如今憔悴不堪的模样。
苏绾见了昭澜面色依旧平静,她撩起裙摆跪在地上,朝着昭澜行礼。
“绾儿你这是做什么!赶紧起来!”说着她就上前去扶苏绾,可后者坚定。
她抬起眸子,眼里没了精气神,显得无比空洞,“请公主同圣上说,只要能放秦酌寒一条生路,秦家愿流放蛮荒之地,永不进京。”
昭澜柳眉微蹙,“绾儿你这是做什么,你明知……”
“我知道!”苏绾冷声道。
秦酌寒放火尚书府一事,没有任何公道可言,归根结底还是他的错,可这是因为她啊。
她刚听到消息的时候不可思议之余,他不相信秦酌寒是这般不冷静的人。
可当秦酌寒进了诏狱,她才发现她一点都不了解他。
“我知道他死罪难逃,可我独独想为他争条命。”苏绾再也控制不住泪水,大颗大颗地打在地板上。
她怕了,她怕这世上唯一在意她的人也死了。
昭澜看着她崩溃地跪在地上大哭,这是这一天一夜一来苏绾第一次的落泪。
“好,我现下就进宫去求皇兄。”昭澜扶着她起来。
苏绾朝着她行了个礼,临出府之前,昭澜告诉她前些日子秦酌寒也来求她,是为着李北杨在宫里欺负她的事。
他明明什么都知道,却又不说,只是默默地给她摆平。
苏绾抬眸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