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笑笑,从容淡定,“当然。”
孟员外三番四次找她的事,许多人都知道,孟夫人更不用说了,心里明镜似的,自家夫婿是个什么德性,了如指掌。
只是今日在这里遇见,不知是巧合,还是有意?
叶晚秋挺直背,走在孟夫人身侧,镇定自若,不见胆怯,等两人走出街市到了人少的地段,叶晚秋才开口:“不知孟夫人找我有何事?”
孟夫人侧头看她,笑意浅淡,“叶娘子应该猜到的。”
“猜不到。”她干脆的装傻。
孟夫人的笑僵了几息,随即淡然,既然如此,那就有话直说了。
“我家老爷看重你,三番四次的来找你,明眼人都看的出来,他想抬你进门,当三房小妾。”
说着苦笑一下,语调淡漠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般,“他的德性我最清楚,要是找个小妾,我是没话说,关键是找个什么样的?”
孟夫人看看叶晚秋,摇头,“你,不行。”
听到这,任凭叶晚秋好脾气也听不下去了,她冷笑着,语气不佳,“什么行不行的,就算夫人你同意,也要看我愿不愿意不是,虽说我是个寡妇,可要嫁,也要找个清白人家,你们孟家高门大户,我不想进。”
叶晚秋撩撩耳边的碎发,笑意浅淡,“夫人放心,我是不会进孟家的门,当妾,我更不愿意。”
把这些话说出来,叶晚秋舒服多了,省得以后这个找她,那个也找她,烦得很。
两人互看一眼,沉默着没说话。
走过一个街口,孟夫人点点头,对她的态度很满意,“那便好,先前我还担心,你是寡妇,又背着个克夫,克父又克母的名声,老爷执意要纳你进门该怎么办?眼下好了,什么都解决了。”
她的语气轻松,可叶晚秋的面色却很难看,因为她的话。
什么叫克夫克父母?生老病死是常事,不是她能掌控的,而且,父母走了,她比谁都难过。
叶晚秋眨眨眼,忍着酸涩,语调冷了许多,“孟夫人这话从何说起,外边的流言怎能当真,若我真是个扫把星,就该进你家的门,去克孟家,省得害别人。”
“你…”孟夫人无言。
她冷冷的哼了声,怒气冲冲的走了,走到无人的地方才停下,抹了抹眼角,难掩心底的酸楚。
父母走了,就剩下她一人,本来就伤心,还有人说她克父克母,那时她听了很难受,没想到过了几年,还有人说这话。
她的心情跟那时一样,除了酸苦就是难受。
叶晚秋缓了缓,没再流泪,但是胸口还是堵着,一口气出不来,大概要好几天平复了。
她回头望望,已不见孟夫人的身影,她也不再停留,径直往家走。
谁知刚转过身,就被眼前的人吓一跳,不知何时,陆青州居然站在她跟前,目光灼灼的盯着她,然后又朝孟夫人离开的方向看了眼。
他沉着眼,瞧不出喜怒,“那是谁呀?”
她的眼眶还是红的,被泪打湿的眼睫未干,柔弱可怜,夹着一丝委屈在里头,对于忽然出现的陆青州顿了顿,随即别开眼,不想他看见自己的脆弱。
“你不认识。”叶晚秋低头,接着问他:“你怎么在这?路过吗?”
陆青州颔首,看见她湿润的眼,便知她哭过了,头次瞧见脆弱沉默的叶晚秋,他有点不习惯。
想安慰两句,询问一番,谁知一开口就变了味,“你伶牙俐齿的,居然说不过别人。”
叶晚秋猛然抬头,晕红的水眸瞪他,怒道:“你懂什么,让开,我要回去了。”
她推开陆青州,头也不回的朝前走,裙摆翩翩,走的很快。
陆青州僵住,暗叹她怎么说翻脸就翻脸,以往看见他可不是这样的。
他瞅着人消失在巷口,然后去一旁打听下,方才同她说话的人是谁。
*
叶晚秋这几日打不起精神,也没心思出门走走,干脆趁着天气好,把家里要洗要晒的都收拾了一下,收拾完也不出门,就坐在院子里发呆,嗑嗑瓜子,或者绣绣花。
周音瞅着她这样,以为是月事来了,也没在意。
偶尔陆青州从门前过,叶晚秋也当没看见,完全没有先前的热情,让陆青州摸不着头脑,只当她打别的注意。
这日中午,阳光正好,叶晚秋坐在院子里晒太阳,晒得迷迷糊糊的,困意就上来了。
她拖着两腮,头一点一点,就要睡着了。
此时,一道挺拔的身影走进院子,扫视一圈,视线落在困倦的倩影上。
待他走近,先是低头看看合上的长睫,见她没发现,于是手背瞧瞧桌面,提醒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