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便将纸契带了来。
宋鹤卿将纸契放在膝上,一张张仔细研究了起来,从字迹到印章再到纸质,他要确定崔群青那家伙不会为爱昏头伪造证据。
花了小两炷香的工夫检查一遍,确是真迹无误,宋鹤卿的眉头也越皱越紧。
唐小荷知道他在想什么,颇为不悦道:“都到这一步了,你还是怀疑我玉兰姐是杀了朱承禄的凶手吗?她有什么理由去做?她一个被拐卖多年的可怜女子,好不容易过上平静的日子,珍惜还来不及,给自己找什么麻烦,再说,她哪有那个本事。”
宋鹤卿听着唐小荷的絮叨,目光仍是不死心的在张张纸契上略过,忽然,他双眸一眯,定格在其中一张寻人纸契上。
只见密密麻麻的字眼中,最后面,还有一行模糊不清的小字,因年代久远,一眼过去已看不出写了什么。
白日时他脾气急躁,并未为此留意,此刻静下心来,竟隐约看出了那行字的轮廓。
宋鹤卿目不转睛,仔细将这文书又念一遍,念到后面,他按着字的形状,喃喃对照道——“除此之外,若有外逃家奴消息者,一并有赏,家奴为男,年十岁上下,身长四尺余二,面容姣好,貌若女童……”
面容姣好,貌若女童。
一瞬间,所有一切,在宋鹤卿脑海中都串起来了。
他将纸契一把摔到地上,起身便往外去。
此时此刻他坚信自己没有错,过往的一切推测都是正确的,唯一没算到的,便是这其中的复杂曲折,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。
唐小荷看出他的不对劲,连忙跟上道:“你干什么去?”
宋鹤卿未回答她,步伐急促,只在口中自言自语:“原来这案子和人皮灯笼案异曲同工,真相昭然若揭,之所以难断,是因为凶手偷梁换柱……”
唐小荷听懵了,边追边道:“什么偷梁换柱,你在说什么——哎你怎么往客房去!”
客房外,门刚合上,门口站在一双人影。
崔群青见到宋鹤卿来,道:“正好你来了,玉兰从醒来便没下过榻,我要陪她出去走走,想必宋大人是能网开一面的吧?”
宋鹤卿冷哼一声,借着月色,目光冷冷盯着崔群青身旁那抹看似羸弱的身影,不容置否道:“出去走走?这一出去,人还能回来吗。”
崔群青登时恼了,不悦道:“宋鹤卿你不要门缝看人将人往扁了看,玉兰迟早是我的妻子,你应当对她友善些。”
宋鹤卿生生被气笑,扶额无奈道:“妻子?崔群青啊崔群青,你让我说你什么好,你难道就丁点没察觉,站在你身边的女子根本不是女子,而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!”
崔群青先是一愣,看了眼身旁眉眼盈盈的美娇娘,转而怒视宋鹤卿道:“你污蔑人也要实际些!玉兰怎么可能是男人!你不能因为她说不出话就任意欺负她!”
唐小荷也被宋鹤卿的疯话吓到了,拉了下他的袖子小声道:“你在胡说些什么?你再这样崔御史真的会和你翻脸的。”
宋鹤卿冷嗤:“脑子都没了的人哪来的脸?来人,将那男扮女装的东西给我拿下!”
差役自四方赶来,上前就要将玉兰擒住,崔群青死死护住玉兰,怒喝道:“我看谁敢过来!”
他瞪着宋鹤卿,眼中既是茫然不解又愤怒至极,恨恨地说:“宋鹤卿你听着,有我在,你的人休想动她一下!”
“那就没办法了。”宋鹤卿随意挥了下手,“将崔御史一并拿下。”
崔群青惊了:“你小子怎么这样!”
眼见差役逼近,崔群青骂完宋鹤卿便安慰身后女子:“玉兰别怕,我会保护你的,他们若是敢将你再打入牢狱,我就写折子弹劾他!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!”
玉兰抬手,素手攀上他脖颈,似在寻求依靠。
柔荑抚在颈间的滋味奇妙难以言喻,崔群青心神荡漾,顿时涌出莫大的勇气,似乎即便千万人与这女子作对,他也要站在她身前,为她抗争所有,永远保护着她。
然后,崔群青的喉咙便猛地一紧。
原本轻抚在他颈间的那只纤纤玉手,此刻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,动手时没有丝毫犹豫,狠辣决绝。
在他身后,佳人启唇,发出纯正清冷的男子声音——“听着,我没工夫再跟你们耗,现在就为我备上匹快马,否则——”
那只手又是一紧。
“我现在就弄死他。”
作者有话说:
没有狗血纠葛没有三角恋,男女主双向奔赴,女装大佬就是个单元人物,过了这个案子就没了
69 ? 真相
◎罗刹鸟(重点)◎
崔群青睁大双眸, 两眼除了惊恐,便是浓重的不可置信。
他眼珠不断往后转,尝试着从口中发出声音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可他脖子上的手实在太紧, 导致他咬字不清, 刚发出两个字, 便已喘不过气。
在他身后的“女子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