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饭时卫煜提到了郁家的事。
卫墨白有些惊讶,问道:“你怎么还关心起朝政来了?”
“那天见到郁赢星有点好奇,就打听了一下,没想到他家竟如此壮烈。”卫煜眸中似有不忍,“看他年纪与你相差不多,当时定是十分辛苦吧。”
卫墨白轻轻摇头,叹道:“何止是辛苦啊。”
“郁将军夫妇身死后,北燕一拨拨打过来,就跟着了火的烂摊子一样,到处烧得崩溃。”
“郁家仍在边境苦苦支撑,国库空虚,一时又无法选派将领去增援,每天上朝都是吵闹不休。”
“郁赢星传回军报,想要以计反攻,此计十分凶险,朝堂之上一片反对,想要议和,只有我和几位大臣认为可以一试。”
卫煜忍不住打断道:“被打怕了去议和与打败他们来议和能一样吗?若是当时真的去议和,那我们岂不是永远比北燕低一头。”
“可不是嘛,你看你一个不知政事的人都懂的道理,我却跟那群废物磨了好久的嘴皮子。”
卫墨白一脸嫌弃,想起他们就糟心。
“还好郁赢星自己够争气,我争取到圣上让他一试的机会,他也不负众望地凯旋了。”
说到这,卫墨白语气中都是赞赏,激动地猛扒两口饭。
卫煜不免又想起下午连翘跟她说的那些话。
“北燕一役,郁小将军率五千精兵突袭北燕,灭了数万之敌,除了两个大将还把北燕王最器重的大王子给杀了,连带着二王子都给活捉了,直接钉在城门楼外暴晒风干至死。”
“那他是挺厉害的。”卫煜也点头称赞,“不过听说他身受重伤,以后能不能再上战场都难说,真是可惜了。”
“唉,”卫墨白终于放下碗叹了口气,神态中颇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意,“他又岂止是可惜二字。”
想知道的都说得差不多,卫煜便没再继续问,老老实实地低头吃饭。
几日后卫煜约了林红缨去布庄里裁几身夏衣。
大祁虽现在仍不算乾坤盛世,但也算得上繁荣昌盛。
百姓生活渐渐安定,蒸蒸日上,街道两旁店肆林立,长街上车水马龙,小摊小贩的叫卖声、吆喝声不绝于耳。
“哎哟,这不是林小姐嘛,今儿个是来看看新式样吗?”
进了布庄就有伙计上前迎接林红缨,态度甚是热情。
“行啊,看样没少来这裁衣。”卫煜打趣道。
“都是陪我娘来的次数多,”林红缨边说边给伙计介绍,“这是宰相府的卫大小姐,今儿是陪她来的,你可得仔细招待着。”
“小的眼拙,这天仙般的人物站在这里竟忘了招呼,卫小姐,林小姐,里边请。”
果然,不管什么地方什么时代,这卖东西的都得嘴甜。
卫煜和林红缨被迎进布庄,立马就有小厮上茶,专门的女侍来给她们介绍新进的布料和时兴的式样。
卫煜先去量了尺寸,出来后便仔细挑选起布料来。
没一会儿,门口又喧闹起来,一连串进来了十几个人。
卫煜望过去,看到为首的被环绕在中间的楚梓晴,无奈扶额,这可真是冤家路窄。
“这都能遇见她,真是倒霉。”林红缨言语中带着嫌弃。
“红缨,楚梓晴旁边那个女子是谁?”
“哦,她是钱将军的女儿钱飞花,天天给楚梓晴捧臭脚,算是……”
“狗腿子?”卫煜抢答道。
林红缨竖起大拇指点点头,上道!
显然楚梓晴也看到她们了,立马摆起架子吩咐人给她拿软凳上点心。
卫煜暗自数了下,嚯,光她自己就带了六个丫鬟五个仆从,不知道的以为她残废了呢。
楚梓晴无视她们,她们自然也不想理,便继续看布料。
片刻后,楚梓晴沉不住气了,便装作不经意地对钱飞花说:“都说今天不要出来了,你非要拉我来,瞧,脏了本县主的眼。”
钱飞花自然是知道楚梓晴和卫煜是由过节的,连忙奉承:“县主说得对,出门没看黄历,让县主看见不想见的人,是我的错。”
林红缨也不是吃气的主,刚想转身质问,便被卫煜拉住了手。
“红缨,我原以为某些人没有自知之明,却不想也是有的,还知道出门要看黄历,避开她们害怕的人。”
卫煜暗道可惜,今日出门没带连翘,只能自己当嘴炮了。
“你说谁害怕你!”钱飞花还嘴道,却被楚梓晴心下鄙视了一番。
笨蛋,接什么话啊,真是蠢猪。
果然,林红缨这才转身,理直气壮地说:“自然是谁接话谁就心虚害怕了。”
“林小姐向来直率,没想到现在也学得牙尖嘴利了起来。”楚梓晴端起茶,一脸轻蔑。
“有些人厚实,不牙尖嘴利一点怎么能戳破她的厚脸皮呢?”卫煜转过身,人畜无害地笑着。
“噗。”林红缨一